【贾农】又一个坑
咖啡喝多睡不着觉
翻了翻又觉得有点可爱
反正我糊 放飞了
鬼将军
道士贾x鬼魂农
“鬼将军乃是前朝叛将，官拜大将军，便是他通敌卖国，阵前倒戈，才使得中原饱受蛮人进犯，一时生灵涂炭，元气大伤，百年方得恢复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”小道士嗑着瓜子，将壳堆在桌上拢了拢，形成一座小山，“该是个大坏蛋了，你们这么怕他做什么？”
“后生你有所不知，相传这鬼将军在战场上是出名的万人斩，手中宝刃杀人如麻，饮血无数，这样的人死后，逝者怨气久久不散，汇聚于将军府之上，久而久之助他做了厉鬼，曾有好事者进那鬼宅，皆被吓破了胆，从此再没人敢触这霉头，而每年这几日，正是鬼将军的祭日将近，听那连夜鬼哭，是鬼将军要报复与人了。后生千万小心，切莫接近那鬼宅，鬼将军会吃人哪！“
“有怨气是不假，”小道士吐出口中瓜子，将桌上的铜板一抛，又收回了怀里，“可你说得也不明不白，这赏钱可不能给你啦。”
“你！”说书人当即恼了，“史书上白纸黑字，我哪里说得不对？”
这人眼珠一转，又讽道，“我当是哪里来的穷酸，没钱还想听书？”
“不通之处可多了，”小道士笑一笑，也不着气，“譬如鬼将军是怎么死的？放着自家绝顶的殊荣不要，通敌卖国他得了什么好处？既然做了此等大逆不道的事，他要报复与谁？又有何脸面回来报复？”
这几句下来，竟是对史书很不以为意的样子，偏偏他的问题，确没有史书能解答，说书人憋得脸红脖子粗，正要回话，却感到怀中一沉，是一颗分量不轻的银锭。
听那小道士道：“鄙人姓贾名富贵，平生只与穷酸没有半点干系，你记清楚喽——最后一个问题，敢问那鬼将军长得如何？”
“自然是青面獠牙，蜂目豺声，穷凶极恶！”
“哦？”小道士眨眨眼睛，“可看野史，我还以为是个小美人哩。”
他一身道冠道袍，看不出料子好坏，未想到出手阔绰，言罢自包裹中掏出一个罗盘，依着那指针转动的方向，放下银钱就要走出茶铺。
说书人下意识问道：“你上哪儿去？”
“自然是去会会鬼将军啊！”小道士轻快的声音飘远了，身形转眼就没了影。
尽管神态十分轻松，还说了什么美少年之类的怪话，小道士心下实也没底。自他抛下家大业大，随师上山修道以来，这是头一次下山，便往了最热闹的京城跑。谁知越跑越热，连月没有雨水，掌中罗盘激烈抖动，指向鬼气森森的一方天。
嚯，是有鬼作祟咯！
尽管如此，他也不太信那些坊间传言，或真是初生牛犊，乃至于被传为邪祟的鬼将军，他也没觉得有多恐怖，甚至听人讲得天花乱坠，还忍不住争辩几句，心里莫名其妙地不忿起来——若真是什么怨气大过天的厉鬼，哪容得你们成天这样编排，还有人能全须全尾地进出？
小道士到了目的地，吐掉嘴里叼着的稻草丝儿，举目观望。
内城西南角独留下了这一处前朝废宅，无人修葺，偏生占地面积还很大，无怪乎上了京城奇谭。
门口匾上写着“将军府”缺了半个角，歪歪地悬着，还尚能显出几分威仪。少年想道，此处主人一定声名显赫，百年前或也是门庭若市，来客熙熙攘攘，进出间将门槛都踩扁。
他捏着衔环扣了扣门：“有人吗？打扰啦。”
自是无人回应，少年嘴里念着清心诀，推开大门，端着桃木剑就往里头探去。
循着罗盘的指向，穿过屋子走到后院，依然是一片破败，干涸的水池映不下乱长的草木，小道士正从那荒废已久的院落里穿过，眼睛细细打量着状若平常的景色，忽而脚下一崴，听得一声：“小心！”
原来他差点踩进一口被杂草掩住的井里，“谢啦，”手撑着井沿立起来，他正要对提醒者展开笑容，忽然意识到不对——这里头哪来的别人？
眼前的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人，比他的身量还要稍高一点，他们互相对视片刻，同时吸了口气——
“你是谁？”
“你不怕我？”
“呃…”小道士抓了抓头发，他的发髻本来就散散的，现在更乱了，“你长得那么可爱，我为什么怕你？”
“可爱？”眼前的人瞪圆了眼睛，他的眼睛本不算很大，可是瞪得圆圆的就像个小动物，他鼓起腮帮子，一会儿泄了气，说，“可四我四鬼欸。”
不难发现，晌午的阳光下，少年是没有影子的 。
“我知道啊，”小道士说，“我是道士，还是阴阳眼，可以看到鬼的。”
“哦，”少年点点头，“没有吓到你就好。”
这清瘦的少年鬼呆呆的，面皮生得乖巧好看，看上去全然没有攻击性，反而纾解了紧张，小道士笑嘻嘻地去拍他的肩膀：“我叫富贵，你叫什么？”
少年却看着他拍到实物的手怔怔地摇摇头。
想来是不记得了，也难怪，鬼魂滞留人间久了，就会渐渐忘掉人世的记忆，小道士理解道：“我是通灵体质，所以可以接触到你啦。我听说鬼将军姓陈，你待在这府里，不如我叫你小陈吧？”
当然，他也并未要少年的首肯，直接喊他：“小陈，你家主人出门去啦？”
“嗯？”少年鬼——小陈看上去还是懵懵的。
小道士只好换了个问法：“你认识鬼将军吧？”
小陈看着他，皱了皱眉头，总算点了头。
“你不要害怕，我没有恶意的，”小道士拉住他的手，他缩了一下，没挣脱掉。
鬼魂的手总是冰冰的，可是小陈的手不一样，修长又好看，和玉石似的，只是虎口有茧。
小道士看他长得软乎乎的，结合年纪和穿着，猜想他是府中的小厮，可摸到他的手，又觉得他应该是护卫，因为什么缘由被束留在这府中。
小道士接道：“我只是想和鬼将军打个商量，咱能不能在京城下点雨，天气真的太热了，庄稼都要枯啦。”
“商量？”小陈狐疑地打量他。
“哎呀，”小道士说，“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动武嘛，说不定人家很讲道理呢。”
小陈拿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，慢慢地竟然笑了起来：“对啊，他很讲道理的。”
很难想象鬼魂能笑得比阳光还要剔透，可是小陈做到了，他的眉梢都是弯弯盈盈的温柔，反握住小道士的手，指尖的力气轻轻的，还有一点小心。
小陈告诉小道士，鬼将军其实一点都不想作妖，他只是想要完成一个愿望，实现之日他当不再被人世所束缚。
“什么愿望呀？”
小陈摇头，显然，连是什么都在漫长的岁月中忘掉了。
“这就难办了，”小道士苦恼道，忽而又一拍脑袋，“有了有了！鬼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呀？”
小陈道：“七日之后。”
“好啊，”小道士喜笑颜开，“小陈，麻烦你带我到鬼将军最常去的地方，我有一托梦之法，可以在梦中还原百年之前的场景，弄清楚来龙去脉，便能知道鬼将军想要什么了！”
小陈说：“可以是可以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小道士巴巴听着。
小陈讲：“我觉得我比你大点点，叫我声哥哥好不好？”
还以为是什么困难的条件，小道士心下一松，当即毫无障碍地叫道：“哥哥！”
声音清越，语调亲昵，像含了蜜，十足的讨人喜欢。
“欸，”小陈应了声，又很轻地笑了，似乎是没意识到还握着小道士的手，他笑着用手背蹭了蹭鼻尖。
“谢谢，”他说，“你也很可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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